她是忠勇伯府的丫鬟,帮大少爷洗一下衣服是理所应当的,而且这几天大少爷帮了她很多,她如实说就好了,撒这个谎反而像是做贼心虚。
可是话已经出口,没有收回的余地,花容只能尽可能的低着头,不让江云飞看到自己的窘迫。
江云飞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衣服被洗过,温声问:“既然伤还没好,为什么急着给齐王妃做衣服?”
她房间里堆了那么多布料,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才能做完。
花容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,她怕江云飞会发现异常,紧张的说:“绣活是要一直练的,奴婢怕养完伤手就生疏了,奴婢不能照顾三少爷,回府后还想继续在绣房做事。”
已是深夜,客栈很安静,只有大堂还留着一盏灯,灯光很弱,所有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,花容站在昏暗的光影里,单薄又弱小。
她不会武功,也没有强壮的体魄,就算恢复自由,没了忠勇伯府的庇护,只怕很难生存下去。
喉结滚了滚,过了好一会儿江云飞才说:“岚儿很喜欢你,你回去后可以继续帮她料理铺子里的事,她不会亏待你的。”
花容点头:“是,大小姐对奴婢很好。”
话题到此结束,江云飞却没有要回屋关门的意思,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,花容到底没忍住,鼓足勇气把萧茗悠白日拿来的伤药递给江云飞:“齐王妃白日送来了好几瓶药,应该能让大少爷的伤早点好起来。”
“军中有药,不用你操心。”
江云飞习惯性的拒绝,花容却很坚持:“大少爷的药应该早就用完了,不然之前也不会带奴婢去医馆,不是吗?”
花容的观察向来细致,江云飞哑然,到底还是接了药。
花容松了口气,逃回房间。
接下来几日都在下雨,雨势虽然不大,但河里的水位的上涨速度还是快了很多。
城中百姓惶惶不安,怕堵塞的河道突然决堤,整个郴州城都会被奔流的洪水冲毁。
花容每日做完绣活也会到河边走一走,反复推敲在哪里被冲走存活下来的概率会大一些。
这天傍晚,花容正在河边看路线,旁边人群突然发出惊叫,有个小孩儿在看水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去了。
连日下雨,河水很浑浊,水流也比较急,小孩儿掉下去很快就没了踪影,众人只在岸边看着,不敢下去救人。
花容皱眉,她要实施这个计划,这个时候本不该让别人知晓自己水性很好的,但孩子父母的哭闹声不断的钻入耳朵,最终还是没能忍住,扔了伞跃入水中。
“有个姑娘跳下去了!”
有人大喊。
正好带人巡逻到此的江云骓循声望去,正好看到一道淡蓝色身影一跃而下。
虽然只是个背影,江云骓还是认出了花容。
他想也没想冲到河边,也要跟着跳下去,却被随行的士兵拉住。
江云骓红着眼瞪着这些人,怒吼道:“救人!你们拦我做什么,快救人!!!”
江云骓没有发现,他的声音都是颤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