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万两就够了。”云西婶咧开嘴笑,“到时候连本带利,我还你三万两。”
她让人仔细打听过了,那布料极为难得,百两银子的货,运到京城,就能卖至少五百两。
也就是说,她找云初要一万两银子,最后能变成五万两,她还三万两到公账上,自己还能落二万两。
云初将茶盏放在桌子上:“西婶不会以为如今的云家,能轻而易举拿出一万两银子吧?”
云西婶反问:“怎么不能?”
光是一年收成就有八万两,这么多年下来,她都不敢想云家的公账上究竟有多少钱。
她只要一万两而己,很过分吗?
云初摇摇头:“这么大一个家族,一天的花销是多少,西婶可以自己在心里算一笔账。再一个,眼看着到了年底,云家一年一度的祭祖马上也要开始了,虽云家出事了,但也不能亏待祖宗,每年的祭祖花销都在五千两银子以上,要是拿了银子给西婶,祭祖怎么办?”
对他们这样的钟鼎世家而言,祭祖是一年之中最盛大的活动,远在外地的族人都要参与。
五千两银子花起来根本就听不见响儿。
云西婶难以置信:“我不信云家账上就只剩这点银子了!”
“砰。”
云初的茶盖磕在茶杯上,发出一声响。
她的面色首接冷了下来:“西婶这意思,是我贪墨了云家的银子?”
云西婶的唇张了张,没有说话。
在她看来,云初一个嫁过人然后和离回来了的女儿,根本就不配打理云家的产业。
她一个做长辈的人,竟然在一个侄女手上低头做人,想想就不甘心。
“看来西婶并不信我,也不服我,既如此——”云初开口,“那就换个人打理茶庄和布庄吧。”
厅内的妇人们全都惊了一下。
她们没想到西婶和云初竟然闹翻了。
也没想到,云初说翻脸就翻脸,说换人就换人。
云西婶难掩震惊,很快震惊化为愤怒。
她冷眼看向坐在厅里的其他妇人,谁敢接这两个产业,那就是和她作对。
她的公爹,是云老将军一母同胞的亲兄弟,因此他们这一房算是和主支最为亲近的旁支了。
最重要的一点是,云思麟下落不明,那么整个云家这一辈的男人,就只剩下她的丈夫云思远了。
身为唯一的男性长辈,在云家自然有一定的说话权。
她的眼神扫过去,其余人纷纷低头,不是喝茶就是看外头。
云初环视众人:“有人毛遂自荐吗?”
底下无人说话。
云西婶笑了。
这两个产业,就只能她来接手。
她要让云初知道,一个晚辈,是永远不可能骑在长辈头上的。
就在她以为云初会低头之时,一个妇人站了起来:“大小姐,你觉得,我能试一试吗?”
云初看去,这位妇人,是当初和离的云沁堂姐的母亲。
云沁家里这一支,算很远的旁支,云沁的祖父和她的祖父是庶出的堂兄弟关系,而云沁的父亲又是庶出,关系就越来越远了,是以,云沁的娘都不敢喊初儿,规规矩矩叫大小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