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李钦载的入狱终归还是吓坏了一些不明真相的人,包括他的妻儿。
见崔婕哭得伤心,李勣不得不解释了一番,将最近长安城发生的事,以及李钦载为何做出入狱的选择等等内情细细说来。
崔婕止住了哭声,狐疑地看着李勣,她在判断李勣是不是在骗她。
荞儿也止住了哭声,任由李勣说破了天,他爹还在大牢里关着,所以连五岁的荞儿都有些怀疑曾祖的话。
李勣解释了半天,一大一小还是默不出声,甚至还在怀疑他,李勣不由感到深深的挫败。
这要是领军出征的帅帐内,两人早该拖出去打军棍了,胆敢怀疑一军主帅,也不打听打听老夫征战多年说一不二的往事。
“曾祖若发个誓,荞儿便信你了。”荞儿脆生生地道。
崔婕神色一宽,欣慰地看了一眼荞儿,童言无忌真是人性中最大的优点,他说出了崔婕不敢说的话。
李勣老脸一黑,然而看着曾孙天真无邪的模样,李勣还是苦笑道:“好好,曾祖发誓,你爹明日便能出狱平安归来,若曾祖食言,便教曾祖走路摔跤,吃饭噎到。”
荞儿撇嘴,扭头望向崔婕:“姨姨,曾祖的誓言能信吗?”
崔婕嘴角一勾,急忙垂头,道:“能信……吧?”
“可曾祖发的誓都是轻飘飘的,一点都不重,我爹发的誓才是真的狠,什么天打五雷轰,祖坟被盗尽,全家死光光……”
李勣顿觉一阵天旋地转,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,接着瞋目裂眦道:“那孽畜胆敢如此发誓?老夫……”
荞儿天真无邪地看着他,李勣满腔怒火顿时消散无踪,蹲下身柔声道:“也罢,老夫重新发个毒誓,若曾祖骗你,管教你爹天打五雷轰……”
…………
崔婕和荞儿离开后院时,两人脸上的焦急忧虑之色已消失,虽然还是有些担心李钦载在大牢里吃不好睡不好,至少不必担心他的安危了。
回到前院,崔婕吩咐管家准备一些精致的吃食酒水,以及干净的被褥和书籍,装上马车后,崔婕又换上一身诰命夫人的官服,这才领着荞儿出门,直奔大理寺而去。
李家部曲护侍少夫人和小郎君来到大理寺门前,崔婕刚下马车,正要与值守的差役交涉探视李钦载,迎面突然停下一辆马车。
金乡县主在侍女的搀扶下盈盈下了马车,崔婕愕然看着她。
刚下马车的金乡县主被崔婕看了个正着,金乡一愣,反应过来后,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,俏脸都吓白了。
一种被原配当场捉奸的羞耻感瞬间袭上心头,而且原配还是自己的闺蜜……
脑子里一片混乱,金乡下意识转身,也不顾什么仪态,奋力朝马车上爬去,旁边的侍女不明所以,但也急忙上前帮忙托住金乡的香臀使劲用力顶。
崔婕错愕地大声道:“县主?蕊儿!是你吗?”
金乡头也不回地道:“不是我!你认错人了!”
崔婕一头雾水,但还是执着地追上去,握住金乡纤细的小腿,将已快爬上马车的金乡县主拽了下来。
“你跑啥?不认识我啦?”崔婕嗔道。
金乡惆怅地叹了口气,刚才差点跑成功了……
“蕊儿,你来大理寺作甚?”崔婕一脸好奇地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