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敬业淡定地朝他一指。
李钦载大吃一惊:“喂,无凭无据的,你不要乱指啊!”
李敬业隔着牢门,仍坚定不移地指着他。
“除了你,我实在不知道咱家还有谁得罪了人,景初,是你吗景初?”
李钦载怒道:“我向来广结善缘,从不与人结怨,最近一直安分待在甘井庄教书育人,偶尔回长安也只是,只是……”
声音越说越小,李钦载的表情越来越心虚。
李敬业冷下脸道:“只是如何?”
李钦载随即理直气壮道:“若我得罪了人,别人怎么不来冤枉我?把你弄进大牢算啥?”
李敬业这时已非常睿智了:“因为你甚得天子恩宠,别人不方便对你下手,也因为我是英国公府的长房长孙,若能把我废了,对咱家打击足够大,说不定还会连累爷爷被削爵,更能打击爷爷在军中的威望……”
“景初,你这孽畜,快说实话,最近你得罪了谁?”
李钦载怒道:“我最近老老实实,除了稍微得罪了皇后,还得罪谁了?”
李敬业神色不变,厌胜案李钦载得罪皇后的事他早就听李勣说过了。
指着李钦载,李敬业怒道:“好个混账,你造的冤孽,却害我被落了大狱,你……你等我出去,我要清理门户,打断你的狗腿!”
怒骂几句后,李敬业突然哭了起来:“我好像那個纯纯的大冤种……”
李钦载也有点尴尬,只好安慰道:“堂兄想开点,此事没查清,也不一定是我招惹的祸事,就算是我,我也一定保证把你救出去。”
李敬业抹了把泪,叹道:“罢了,谁叫我自己做事不利落,也被人拿住了把柄呢,景初啊,你可长点心吧,回去后马上从你自身查起,循着你的仇人线索往上查,先把敌人弄清楚再说。”
“可一定要快点,我怕是扛不了多久了。”李敬业忧愁地望向牢房里唯一一扇狭小的天窗,幽幽道:“当初不过图个爽快,与她只是一哆嗦的事儿,谁知道给自己埋了如此要命的隐患。”
“青楼女子费钱,良家女子费命啊……”
…………
李钦载离开大理寺时脸色不大好看,其实早在得知李敬业无端入狱之时,他便隐隐有了预感,此事只怕是有人报复,究其源头,还得是当初的厌胜案。
厌胜案得罪的最大的敌人是武后,此事究竟是不是武后在背后指使,李钦载不得而知,毫无头绪之时,武后是一条线索,必须顺着线索查下去。
刚准备登上马车,李钦载身形一顿,望向刘阿四道:“你去请百骑司的宋森,就说莪给他带了点土特产……”
刘阿四抱拳,然后朝他伸出双手。
李钦载一愣:“啥?”
刘阿四一脸无辜:“土特产啊,五少郎不是说给他带了土特产么?小人这就送去给他,省得五少郎跑一趟。”
李钦载奋力挤出一丝微笑:“你真特么可爱死了呢,我的目的是送土特产吗?我特么是要见宋森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