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勣冷哼道:“本来是没错的,但又出事了……”
李钦载叹了口气:“爷爷,您这是一波还未平息,一波又来侵袭,茫茫人海……”
“闭嘴,少说话,你的话跟你的尿一样骚。”李勣冷冷道。
李钦载继续正襟危坐。
柳州这桩命案本来已处理得比较完美了,李敬业除了没管住裤腰带外,在对这桩案子的处理上基本没犯什么别的错。
可就是裤腰带没管住,让他身陷泥潭。
犯人被判流徙琼南,妻子与李敬业一夜露水夫妻后,也跟着丈夫一同上路。
然而事出突然,本来已撤状的苦主又反悔了,在李敬业称病回长安后,又一纸诉状将犯人告了,说是此案不公,犯人杀了人怎能不偿命。
事发之后,就在数日前,琼南传来消息,犯人夫妻被人杀了。
据说丈夫被乱刀分尸,妻子却是被一剑刺中了腹部,流了很多血,妻子断气前用食指蘸了血,在墙壁上写下了李敬业的名字,最后气绝身亡。
消息数日前传到长安,当时的李敬业正身陷另一桩绯闻,就是偷吏部侍郎小妾那件事,被御史们参劾得欲仙欲死。
谁知晴天霹雳,琼南传出命案,跟李敬业有直接关系。
御史们顿时疯了似的,已经有人直接在朝会上当着李治的面参劾李敬业。
众御史参劾李敬业的罪名是杀人灭口。
李敬业私通犯人妻子的事其实不是什么秘密,事情发生在刺史府后院,刺史府里的杂役下人什么的又不是瞎子。
犯人夫妻惨死,墙壁上还留下了李敬业的名字,分明就是李敬业见东窗事发,于是紧急派人远赴琼南,将犯人夫妻灭口,彻底掐断了人证物证。
朝会上,李治也被这個消息弄得有点迷糊,一时竟不知真假,然而舆论已兴,朝臣群情激愤,李治不得已之下,派王常福来国公府,询问了李勣的意见。
李勣还能怎么说,当然是国有国法,按大唐的律法办,老夫断不会徇私。
于是,李敬业被大理寺拿问下狱了。
李钦载同时也明白了李勣将他紧急召回长安的用意。
李勣是三朝功勋,又是威望甚重的老国公,自家孙儿犯了事,李勣也表态绝不徇私。
可这桩案子背后分明有阴谋,李勣也不是坐以待毙之辈,李家人丁虽旺,但最适合处理此事的,只有李钦载。
“爷爷,孙儿需要如何做?”
李勣眉目半阖,缓缓道:“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,敬业虽有错,但老夫相信人不是他杀的,此事分明是有人故意构陷,说不定是冲着老夫,也说不定是冲着你。”
李钦载脑海里顿时冒出了武后的身影。
仿佛看出了李钦载的所思,李勣瞥了他一眼,道:“凡事没查清楚以前,不要胡乱猜测敌人是谁,一步一步来,先还你堂兄公道,敌人若沉不住气,早晚自己会跳出来的。”
李钦载轻声道:“胆敢构陷堂兄,针对咱国公府的,身份应该不低吧?寻常官职的人,怕是没资格构陷咱家。”
李勣仿佛睡着了似的,阖目养神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