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暗咬了咬牙,李钦载此时完全赞同爷爷的话,刘仁轨果然是个孽畜。
是的,就是这么没原则。
大唐对外用兵,那些名将们动辄屠城抢掠,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。包括李靖李勣在内,对麾下将士的所作所为往往都是睁只眼闭只眼。
两军交战,刀剑无眼。谁还没在敌国境内干点丧心病狂的事呢?很正常的操作。说得好听点,这是为了振奋军心,对军队的战力是非常有益的,所以领军的将领往往不会太介意。
刘仁轨却铁了心整治李勣,这种人不是坏就是正直的白莲圣母。
李勣说完后露出了愤恨之色,显然事情已过了这么多年,李勣仍然怒气难消,可见当年刘仁轨的参劾多么令他生不如死。
“爷爷放心,孙儿若遇刘仁轨,必帮爷爷报当年之仇,孙儿给他下蒙汗药……”
话没说完,被李勣狠狠踹了一脚。
“混账东西!两军交战,死生之大事,由得你胡闹么?遇到刘仁轨莫与他私下来往便是,万万不可谋害大将,否则老夫必不饶你!”李勣厉色喝道。
看看这三观,多么板正,不愧是三朝名将功勋。
“爷爷,孙儿知错,孙儿纠正一下说法,待王师胜利,大局鼎定后,孙儿再给他下蒙汗药……”
李勣居然没发脾气,反而慢吞吞地捋须,闭眼不语,仿佛打起了瞌睡。
见李勣如此反应,李钦载惊呆了。
这是……默许了?
李钦载啧了一声,看来刘仁轨真的把李勣恶心得不轻,不然以李勣的为人,不会默许他干这下三滥的事儿。
于是李钦载默默盘算起来。
这次出征,除了火药外,蒙汗药也得多准备一些。
反正都是药,都是为了治病救人。
…………
大唐龙朔二年。
正月十五上元节这天,长安北郊大营战鼓隆隆,一万将士军容整齐,在将领一番动员后,纷纷上马开赴登州。
他们要从登州上船出海,穿过渤海,直抵百济境内白江口。
出征仪式很低调,这次本是仓促征调兵马,仓促出兵,大军的主帅孙仁师还在渤海的战舰上指挥水师,陆路总管刘仁轨被倭国突袭后,率部撤到了新罗国境内。
所以从长安出发的这支队伍实际上没有主帅,准确的说,他们是一支援兵。
李钦载全身披挂,沉重的铠甲令他行走颇为艰难。
大军开拔后,他留在队伍的后方,与押运粮草军械的辎重军队一同出发。
这是行军长史的职责,在这支押送辎重的军队里,李钦载不仅官职最大,而且还是唯一一个有爵位的人。
迎着清晨的朝阳,李钦载带着亲人和爱人的牵挂,披甲踏上了征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