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钦载不解地望向李素节:“崔义玄是谁?”
李素节迟疑了一下,道:“贞观年间,崔义玄曾是韩王府长史,父皇登基后,授御史大夫,蒲州刺史,约莫显庆年间去世了。”
宋森笑道:“郇王殿下记性不差,崔义玄去世后,马衷改投到柳元贞门下,直到如今。”
李钦载皱眉:“柳元贞又是谁?”
李素节低声道:“柳元贞是少府主簿,官职不高,但他的岳父权势却不小……”
“他岳父是谁?”
“吏部尚书,同中书门下三品,广平县侯,李义府。”
李钦载眼皮一跳。
李义府,这位可是大人物,历史上有名的奸臣,后人作《中国一百奸佞图》,其中就有李义府。跟他齐名荣列榜单的还有李林甫,秦桧,魏忠贤……
华夏数千年文明,居然能被列为奸佞百名之内,可见这货确实不是好人。
“马衷的靠山是柳元贞,柳元贞的岳父是李义府,也就是说,马衷真正的靠山是李义府?”李钦载皱眉问道。
宋森笑道:“关系有点远,但李县子若要如此认为,亦未尝不可。”
李钦载神情凝重道:“百骑司既然说要帮忙,你能帮忙找块风水宝地,把李义府偷偷埋了吗?”
宋森笑脸僵住,接着勃然变色:“李县子说笑了,这个……下官万万不敢,太无法无天了。”
李钦载失望地叹了口气,然后不死心地道:“把柳元贞埋了?”
“也不行。”宋森的脸颊开始抽搐。
“马衷能埋吗?”
宋森叹气:“李县子莫吓下官了,埋谁都不行,下官办不到,百骑司也不敢办。”
李钦载失望地道:“你们百骑司……业务能力不行呀。”
宋森僵硬地陪笑,对方是县子,还是英国公的孙子,忍了。
…………
下午,李素节出了英国公府,坐在马车上准备回宫。
朱雀大街很长,但英国公府离太极宫却很近。
李勣上朝时只须走几步就到宫门了。
马车晃悠没多久,快到宫门时,李素节却忽然下令停下。
马车外的禁卫和宦官恭敬地站在车外等候命令。
李素节独坐车内,沉思良久。
不论李钦载怎么想,作为他的弟子,李素节已然认定了他与李钦载的关系是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
这个年代,师生关系是亲如父子的。
如今先生有麻烦,父皇似乎给了先生一桩不大容易办好的差事,作为弟子,怎能不为先生分忧?
“来人,马车掉头,找一酒楼,拿我的名帖宴请河东县男之子薛讷,申国公之孙高歧。”李素节在马车内冷冷吩咐道。
薛讷和高歧来得很快。
皇子宴请,必须要去,薛讷和高歧平日再跋扈,也不敢打皇子的脸。
朱雀大街边一家很平常的酒楼,三人坐定,简单的酒菜上桌。
没有李钦载在场,薛讷和高歧在李素节面前很规矩。
酒过三巡,高歧朝李素节拱手:“不知郇王殿下今日宴请我等,是为了……”
李素节笑了笑,道:“莫称什么郇王殿下,说来我是李先生的弟子,按规矩我得叫你们二位师叔,我本命李廉,二位还是称我表字素节吧。”
二人连道不敢。
李素节不跟他们客气,他知道两位纨绔也万万不敢在皇子面前充当长辈。
于是直奔主题道:“昨日金殿上,有人对李先生封爵一事大加阻拦,金殿上君臣闹得很不愉快,不知二位可有听说?”
薛讷和高歧皱眉点头:“听说了。”
李素节叹了口气,道:“父皇昨日给李先生派了一桩差事,大抵跟封爵之事有关,不过这桩差事很不好办,先生有些为难。”
“我是先生的弟子,二位是先生的好友,今日先生有难,请二位尽朋友之义,帮帮先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