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教养一个男儿,让他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,和养育一个娇娇俏俏的小闺女是不同的。媛春性子沉静体贴,对皇帝虽有孺慕,却不会失了分寸。唯有宝玉这孩子会跟他撒娇,也唯有这孩子一撒娇,他就当真没辙了。
看着孩子干着急也不是办法,皇帝想了想,派了两个精通医术的女官到林府,只说给林大人一家调养身体便是了。至若那些药材,便直接赏赐给林大人,慰藉他这些年的辛苦罢。
又譬如球球去怀恩侯府做客的时候,拉着宝钗的手反复念叨:“宝钗姐姐,你千万不要嫁给我,千万不要嫁给我,千万不要嫁给我你知道么?”
表示自己只是从女儿房门口路过,绝对不是偷听(并不)的怀恩侯一个趔趄,险些摔进房里。不过宝钗反而很淡定,她歪着脑袋想了想,便对球球认真道:“恩,那我以后嫁一个跟宝玉一样的,也用双刀的就是了。”
球球想起了偶尔去找阿止的时候,看见的那一群双刀喵哥,顿时也淡定了。她咬了一口宝钗小姐姐特地给她做的虾饺,点头含糊不清的道:“唔……好,到时候我帮你跟他打一场,太弱了可不能娶走我最最最最最最最喜欢的宝钗姐姐~”
宝钗微微一笑,帮球球理了理方才揉皱了的衣裙,满眼的信任:“好。”
薛夫人刚赴了一场粟王府的宴会,回来的时候便看见自家老爷哭丧着一张脸,全然不负往日的从容淡定。心里一惊,薛夫人连忙问道:“老爷,这是怎么这是?”
薛老爷坐在台阶上,险些哭出声来:“夫人,咱们钗儿才十岁吧?她把要嫁什么人都想清楚了……她……她不要她的爹爹了。”
薛夫人一愣,赶忙问清缘由。知道事情原委之后,薛夫人翻了个白眼,道:“咱的钗儿是个有成算的,如今想好也不是坏事。反倒是蟠儿,成天也不着家,回来就睡得跟死狗……咳,睡得跟好几天未合眼了似的,都十五了,老爷心里可有数?”
“十五了啊。”薛老爷随意的点了点头,和方才的傻爸爸样全然不同,只随口说道:“那先给他房里放两个通房,等正妻过门再打发了便是。”
薛夫人嗔了他一下,道:“等老爷想起这事儿了哪里还来得及,年初的时候我就放下去了,可是蟠儿却一个也没碰。这孩子,我记得他小时候还很喜欢那些漂亮丫鬟的啊?”
闻言,薛老爷也不甚在意。他摆了摆手,说:“这才是尊重嫡妻的大家做派呢,弄得内宅乌烟瘴气的,也很不好。”
薛夫人被薛老爷堵得难受,转而却一想,这些年自己虽然嫁入商门,但是夫君敬重自己,后宅也没有什么小妾给自己添堵,如今儿女双全又成了侯夫人,倒真是比一开始就嫁入公侯世家的嫡姐强了不知多少。心里畅快了许多,薛夫人便也不再纠结此事。
而远在东郊的训练的薛蟠打了个喷嚏,揉了揉鼻子,他小声嘟囔了一句:“不知道谁在念叨我。”步子也不由慢了一丢丢。
他身后的同僚露出阴森森的笑意,抬腿就往他屁股上踹了过去,一边踹还一边道:“谁在念叨你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,你要是再拖拉下去,教官的鞭子就要念叨你了。”
薛蟠被踹习惯了,草草揉了揉自己生疼的屁股,赶紧往前死命跑去。
就这样一直闹腾的过了整个正月,又熬过了一冬的苦寒。盛京的春天要比江南来的晚一些,一直到四月,草木才堪堪有了要复苏的样子。
忙过了此年春闱,满朝文武都只觉身心疲惫。每一年春闱,都是皇帝和忠顺角力的时刻,每个有资格殿试的学子,皇帝都恨不得将他祖宗十八代都查一个底朝天,可饶是这样,也难免会让忠顺在朝中安插上钉子。
举朝上下战战兢兢的熬过了春闱,圣上终于大手一挥,下令于四月十七这一日,携满朝文武,去西郊围猎。
西郊围猎乃是盛京之中皇家和勋贵们的盛事,围猎当日,皇族公主妃嫔也会随行,而世家亦会携带家眷,浩浩荡荡的往西郊而去。
除却围猎时表现英勇,给圣上留一个好印象,皇家与世家,世家与世家也是在这样大型的活动之中互通有无,建立感情的。
这样的活动,任谁都不可能不重视,一时之间,因为春闱而沉静下来的京城一瞬间就热闹了起来,各家都常见人进进出出,准备各项事宜。满城的居民,都仿佛在翘首以盼着四月十七的那一日。
而那一日,终于到来了。
#球球:啊呀,宝宝摔倒了,要姐姐亲亲才能起来~#
#媛春:今天受到了来自妹妹的暴击,感觉快要被萌哭了。#