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乖乖伏在他肩头的小姑娘更往自己怀里紧了紧,沈君止踏入了薛家老宅。
一进门,贾珠便冲着沈君止直愣愣的冲了过来。刚想要伸手抱走他怀里的球球,沈君止却是下意识的矮身后退,避开了贾珠伸出来的手。
沈君止自己都没有意识到,如今他这幅神态,活脱脱就是一只护崽子的老猫,任是谁想要抢走他怀里的小奶猫,都少不了要被狠狠挠上一爪子。
贾珠伸手伸了一个空,不由有些讶然。
沈君止也觉尴尬,却到底没有将球球递给她的亲哥哥。干咳了一声,沈君止对上贾珠身后一脸焦急的薛老爷,对他说道:“薛老爷不必担心,令嫒已经安全,随后便到。”
正当沈君止说话的功夫,已经有两个身着粗布麻衣,做最寻常百姓打扮的男人走进了薛宅。那两个男人一个人一手夹着一个小女孩,另一个则用麻绳拴了三个大汉,还有两个人的手臂上鲜血淋漓。
薛夫人叫了一声“钗儿”,便一把从男人的手里夺过了昏迷过去的宝钗。那男人并未多言,径直将手里的另一个小女孩放下,对沈君止微微示意,便和同伴一道迅速离开了。
那边被绑着的三个人血粼粼的实在不好看,沈君止掩住了球球的眼睛,又挡住了薛夫人的视线,只对她道:“此地腌臜,劳烦薛夫人带着令嫒和这位姑娘暂去后院吧。”
薛老爷到底是个文人,此刻被血气一冲,也不由白了脸色。强自镇定的让自家夫人带着孩子们避去后院,薛老爷喝了半盏凉茶,才冲散了几分心头的混沌。
“这几个人莫不就是拐走了钗儿和宝玉的?”薛老爷勉强让自己的表情柔和了一些,然而他望向地上里倒歪斜的男人的时候,眼中却依稀划过森森的冷芒。
沈君止点了点头,隐下自己是如何发现球球的所在位置的,含糊道:“我手底下的人在城南的前朝废庙里发现了他们,当时令嫒和宝宝……咳,和宝玉还有方才的那位姑娘跑了出来,幸好遇见了正在搜查的那队人。”
纵然沈君止说得轻描淡写,但是薛老爷如何不明白,若是情况真的如同瑄王殿下说得如此轻松,那两个人也不会被他拔刀砍断手臂了。虽然只是几日的接触,但是薛老爷却看得出来,这位瑄王殿下固然有些张扬跋扈,但是本质却是极为率直仗义之人。这份皇族难有的潇疏,倒显得他的那几分跋扈是佯装出来的了。
能够引得这位瑄王殿下如此大动肝火,乃至于悍然出手,想必当时的情况也并不见得有多乐观。
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三人,薛老爷皱眉道:“这三人虽然穿着的是寻常布衣,但是他们身上的布料的织法却是姑苏一代特有的。穿着这样的衣服,这三人恐不是本地人。”
薛老爷此话一出,沈君止微微挑了挑眉。他抬眸望了薛老爷一眼,眸中带上了一丝探究与了然。
薛老爷平静的回望着沈君止。
这半月有余,他冷眼看着这位少年王爷,初时只是看好此人心性,所以才放任自己的儿子与之相交。而今日经此变故,他却看到了这个少年的另外一面——冷静与果断。让薛老爷对沈君止另眼相看的,是他对待宝玉的态度。
狠戾之处尚有余地,冷硬之处只为保护心中柔情。
薛老爷在回家从商之前,已经官至紫微舍人。他已经看惯了太多心狠手辣之人,那些人行事无忌,自诩心狠,从不给旁人留下丝毫活路。他也经历了先帝暮年之时惨烈的皇储之争,薛老爷自问从未见过这样的皇子。
薛老爷不得不承认,作为一个皇子,沈君止该有的手腕和能力一样不缺,甚至要强于他的那些平庸的兄长许多。然而或许是因为他并没有经历过夺嫡的惨烈,他的身上便还犹有几分稚子的天真柔软。这份柔软并非让他变得愚蠢,而是让他宽以待人。
正是因为如此,薛老爷才终于认定,和虎视眈眈的忠顺王相比,沈君止才是真正可堪与谋的人。
与聪明人说话,并不需要点破。只是一个眼神,沈君止便明白了薛老爷对自己的认可。他轻轻摸了摸怀里的小姑娘有些汗湿的发,对薛老爷微微颔首,保证道:“薛老爷放心,本王定彻查此事。”
想到自家闺女苍白虚弱的样子,薛老爷冷冷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痛苦呻|吟的三人,对沈君止作了一揖,薛老爷沉声道:“那么,薛某便静候瑄王殿下佳音了。”
不待沈君止回答,贾珠轻轻的卷起了自己的袖子。缓缓踱到那三人面前,一贯温文尔雅的佳公子轻轻的勾起了嘴角,毫不掩饰眼底的阴蛰,贾珠冷声道:“阿止,你去带宝玉梳洗休息吧。”
脚尖轻轻的在双臂完好的那个汉子的身上点了点,贾珠的唇角勾起一个阴森的笑意,道:“至于他们,便交给我罢。”
#男主:说哥像护崽的母猫的你粗来,哥保证不打死你。#
#珠大哥你辣么*炸天,你麻麻造嘛?#